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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庄子、明佛
发布日期:2021-10-8  浏览次数:1513


日月、庄子、明佛

 

作者:张星水

 

夜色深沉,浑噩的睡梦中,我灵魂出窍,隐隐地起身夜观天象,窗外寒风拂面,飒飒的阴冷,如同褶皱的真丝面纱在飘逸地摩擦着空气震荡气流时所催生的料峭之感。西北的夜空乌青黯淡,一轮明月雾霭朦胧,时隐时现,而在东北方向深邃而湛蓝的天涯中悬挂着一颗孤零零的亮星,那无疑是启明星。我伸了伸困倦的懒腰,惬意地打了一个哈欠,却亦然毫无睡意,举目仰视星空,蒙眬淡泊的夜光之中兀然发现一个白发须髯的老人从天飘然而降,向着我所在的阳台窗沿走来,我下意识地戴上眼镜仔细观瞧打量,这位长者仙风道骨,鹤发童颜,我惊喜地发觉来人竟是道教大宗师庄周先生。

 

平素崇尚老庄逍遥无为道家思想的我,匆忙之间想向庄子行跪拜之礼,却被老人挥手拦阻:“不用客气,晚辈!”他竟开口说话。我好奇地发问:“尊敬的庄子大师,您为何跨越千年,在这深更半夜之际莅临在下的寒舍,有何指教乎?”庄子曰:“晚辈啊,你我虽相隔数千年之遥,但是,面对浩瀚的星空,无独有偶,心有灵犀,老夫也夜不成寐。看样子,独立寒窗、夜观天象的嗜好,你我当属古今同道。”我吃惊地张大嘴巴,疑惑地问道:“您老是智慧宗师,如何还能被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所迷惑?”庄子坦然曰:“否也,晚辈,莫说宇宙天地之奇幻无穷,就说个体生命之形,我何尝不也曾经庄周梦蝶,被生命形态的虚幻表象所困惑,问世间,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我呢?我始终搞不清楚啊!更岂敢煌言天地至尊呼?”我说:“您不是一贯倡导‘天与人不相胜,天道无为,万物有灵,人生逍遥,自在怡然,天人合一’的超然出世的道家境界吗?您的前辈老子大师也曾经在《道德经》里开宗明义地阐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大道之理。”庄子曰:“哈哈,晚辈,我在《逍遥游》里曾经说过,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我等毕竟是肉眼凡胎的人类,说句大实话,对于宇宙纷纭复杂的诸事万物,吾虽洞察毫厘,一叶知秋,参悟人道与天机,但也曾经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哉,须知天地无尽涯、学问无止境,尤其天道莫名啊!这方面,‘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孔丘倒是我学习的楷模,他毕竟坦诚没有摆平‘两小儿辩日’的困惑啊。”我闻听此言,作惊愕状,说道:“庄子大师,真没有想到,旷达人生的您竟是如此的谦虚与诚实,令晚辈钦佩万分!”庄子淡然微笑不语。我乘机继续发问:“庄子大师,宇宙之广袤,时空之浩瀚,毕竟能够给您这样的大智者带来困惑,可谓大智若愚。但是,您对于我们天天仰视的日与月,相信一定会有很深刻的见解吧,能否不吝赐教晚辈一二呼?”庄子笑答:“开天辟地,倏忽一刹,混沌初开,苍茫太空,诞生了两个巨大明亮的天体,日与月。日昼升,月夜浮;日属阳,月系阴;阴阳维系平衡方有地球万籁之造化,季节之交替,人类之灵性,万物之繁衍,自然之生息。”我继续发问:“日、月,系影响我们生存的最近天体,那么何为‘明’乎?它与日月又系何种关系?”庄子答曰:“明,系日和月的组合,可谓日月衍生,天作之合。顾名思义,日月交相辉映产生光,这个光之束反映在人类眼睛里的视觉效应就是明,这是宇宙的造化,也是人类的福份,毕竟‘明’可以让人类洞悉大千世界里万物之表象。”我赞许地点了点头,庄子见我在认真聆听,继续娓娓道来:“白昼,明媚的太阳普照着人类的生活与劳作;夜幕,皎洁的月亮照耀着人类的休憩与睡眠。很难想象,如果天空之中没有了了太阳和月亮,地球将如何有序运行?万物将如何滋养?人类将如何生活?古往今来浪漫的诗人将情何以堪?包括屈原《天问》中的佳句: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将如何出世?”我点头附和道:“庄老,您说的对啊!没有了日月之光明,地球的运行轨迹将失去了准确的方向,人类面对严酷与黑暗,在寒彻的长夜之中,如何取暖与照明?没有了日月之光明,世间万物如何滋养生息?莫说《天问》的日月星辰与《九歌》的东君之神,就是像诗仙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样通俗易懂的千古名句的诗歌意境又如何能被吟诵传世?天空之中,没有了来自日月的光明,人类将变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盲流,堕入令人恐惧的黑暗地狱之中,等待人类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梦魇莅临与厄运当头,人类将陷入阴霾无比的凄苦之窖,每每想到漫长无涯的黑夜笼罩着苍茫大地,再也见不到明媚的阳光和柔和的月色,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物质,我的内心就恐惧的瑟瑟发抖,不寒而栗。”“是啊,晚辈,你的担忧与恐惧很真切!相信定会人人惶恐不安的。”庄子回应道。我接着发挥想象道:“大师,晚辈窃以为,对于人类而言,日与月无疑是天地之眼,一个是赤红的左眼,一个是蔚蓝的右眼,左眼为雄,右眼为雌,他们之间相得益彰,交相辉映,当然这不是普通的眼睛,而是上苍为地球开通的巨大天眼。”庄子曰:“哈哈,也许是吧,晚辈,庄周愿闻其详?”我说:“庄老,自从盘古用神斧开天辟地伊始,地球的运行轨迹就从来也没有离开过日月之光的引领与坐标,而人类祖先诞生以来,人类每天在地球上都可以真切感受到太阳和月亮的交替光明,借以识别白天和黑夜,这无疑说明:日与月不就是地球人类的两只天眼吗?一只昼眼,一只夜眼;一只雄眼,一只雌眼。人类一旦失去了这两只巨大明亮的天眼,将如何继续生存下去?”庄子仿佛对着无涯的天际若有所思,并自言自语道:“是啊,这一现象亘古未变,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日落西山的日暮时分,朦胧的月亮才出现在东方的天际,显得温情脉脉;而日出东方的朝霞时分,雾霭的月亮却总是跑到了西天的尽头,显得奄奄一息。大千世界,时空交错,在同一个天空之中,太阳与月亮彼此之间总是相距的如此遥远,惟有日全食、月全食,多少年间隔才出现一次的天下奇观,日与月才算重新聚头。日与月啊,在吾庄周看来,你们与其这样遮遮掩掩的相濡以沫,倒还不如一了百了的相忘于江湖。”听完了庄子的这番云蒸雾罩的谈话之后,我感到有些费解,就面露疑惑地问道:“难道在大师眼中,日与月二者除了有雌雄之别以外,竟还是天地之间一对恋恋不舍的情侣吗?而‘明’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庄子带着神秘莫测的荒诞神态微微颔首:“日月系阴阳互补,日阳刚,太阳神是赤热火辣的雄浑,人不敢用眼睛直接仰视他的面孔;月阴柔,月亮神是和煦温婉的贤淑,人可以用眼睛仔细观瞧她的容颜。而日月恰似一对天上夫妻,只是平素里见异思迁、隔天向望,虽然朝夕相处,日夜交替,但并非卿卿我我、形影不离,更非白头偕老的终身厮守,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感到庄子的见解十分奇异,说道:“您的说法很有意思啊!日月的确是紧密相连的一对雌雄天体,他们的光明也是交相辉映,照亮地球。而且,晚辈认为在人类有记载的几万个中文词汇之中,唯有宇宙、天地、乾坤、星辰、佛法、道德、易经、太极,可以与日月和光明二字相提并论,它们彼此之间似乎也存在着阴阳互补的辩证关系,而且这些词汇都是大气磅礴的象征,都是万千气象的代言,都是横亘古今的见证,都是自然造化的传奇,都是宏观世界的干臣,都是哲学思辨的主唱。日月光明,也都是真切见证地球演绎和人类生息的神明。”庄子笑道:“晚辈,你的语言诗意盎然啊!”我诧异的问道:“大师之言,何以见得?”庄子说:“因为的你的话语多是押韵和排比的即兴组合,有一点类似于赋的风格啊!”“哎,在大师汪洋恣肆的文才面前,晚辈仅是一个尚不入流的业余文人。”我连忙谦卑解释道。“晚辈,莫要谦虚,我来见你之前,泛读过你的几首杂诗,思维灵感还算不错啊!就是有的地方略微显得有些稍逊诗歌之古典风韵。”庄子的表扬令我有些诚惶诚恐,连忙说道:“在您这样的泰山北斗面前,晚辈何德何能?怎敢狂言乱语?何况晚辈的区区几首歪诗与您博大精深的道德文章相比,还差得很远很远,真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啊!当属九牛之一毛。庄老,您才真是古典浪漫主义的散文大师,您的文章具有穿越时空的嶙峋风骨和诡异想象以及超凡脱俗的精灵缥缈。譬如您那万世不朽的《逍遥游》、《德充符》和《大宗师》,真令晚辈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说到这儿,晚辈还有几个问题想向大师请教?”庄子笑容可掬,捋捋须髯,微微颔首,示意我继续提问。“大师,不知道为何?自打晚辈记事以来,一直对于日月之组合‘明’字存在浓厚的兴趣和爱好,我发现古今典故之中,有许多事情和‘明’字之间都存在着一定的关联性,回首历史,与‘明’有关联的典故真是不胜枚举:譬如元末明初的明教(摩尼教)在中原地区的兴盛,后来竟成为了元朝掘墓人红巾军首领朱元璋所信奉和利用的宗教,并将新王朝定国号为‘明朝’;更莫说大明王朝276年历史所开创的文治武功和丰功伟绩(公元1368年—1644年)无不与‘明’字有关;传统风俗与‘明’有关的节气是清明节,这是后人祭祖扫墓的日子,也是中国人仅次于春节的重要节日,唐人杜牧有诗云‘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首唐诗无疑真切地折射出清明时节远方游子凄凉悲戚与寂寞惆怅的心境氛围;至于与‘明’有关的历史人物更是不胜枚举,譬如东汉时期的‘汉明帝梦佛’的典故与佛教在华夏开始传播的诠释,竟将‘明’字与佛教第一次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明朝中叶倡导致良知的心学大儒王阳明,他的名字中同时含有‘阳’与‘明’二字,可谓珠联璧合,他受佛教禅宗思想的影响,将宋代陆九渊的学说发扬光大,创立了新的哲学体系,提出‘知行合一’的方法论和实践观,著有《传习录》、《大学问》等思想专著,时至今日依然影响深远;另外,晚辈比较关注的中国近现代史,国民党中有一位抗日名将陈明仁,他的名字中同时出现了‘明’与‘仁’二字,而最令人称奇的是,在明仁将军的有生之年,他竟同时获得国共两党的上将军衔,先后受到蒋介石与毛泽东的青睐有加,实属不易,想必他麾下的部队一定是深明大义的仁义之师与文明之师。再来谈谈地学,中华地理学上,与‘明’有关的湖泊是济南的大明湖,其与千佛山和趵突泉并列为泉城的三大名胜古迹,成为齐鲁文化的一颗璀璨的明珠;而与‘明’有关的岛屿是中国的第三大岛屿崇明岛,扼守长江三角洲的咽喉索道,人杰地灵,系苏杭与上海之津口,属于长江口的战略要冲之地;佛教上,与‘明’字有关的著名禅宗佛偈:明心见性,顿悟成佛,则再次将‘明’与‘佛’联系在了一起,这也是家喻户晓、耳熟能详的佛教偈语,当属《六祖坛经》精华之禅机。哈哈,至于古往今来与‘明’字有关的诗词歌赋更是多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吾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李白《关山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张九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王安石的《泊船瓜洲》: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这方面的佳句在史料典籍中俯首可拾,比比皆是!如果庄老不嫌弃的话,晚辈现在再给您朗诵一段我自己咏‘明’的散文诗:明是一首美妙绝伦的诗歌,明是一曲悦耳动人的歌喉,明是一轮含苞待放的弯月,明是一轮喷薄欲出的红日,明见证了历史的沧桑,明见证了生命的无常,明见证了自然的变迁,明见证了宇宙的气象。明是一束光量,照亮黑暗,照亮阴霾,指点光明,指点征程。明是一种力量,给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带来希望,给生活在恐惧之中的人带来信念,给生活在奴役中的人带来福音,给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带来福祉。明啊!你无愧日月之子,古今诗人无不热情洋溢的讴歌你的光明与博爱……。”我抑扬顿挫地念完白话诗,并怀着自知之明的忐忑心情希望庄老不要见笑。而庄子在聆听完我的诗朗诵之后,竟点头称好,妙哉!听到庄老的赞誉之后,我受宠若惊,谦卑地说“晚辈不才,承蒙庄老赏识,真是诚惶诚恐,三生有幸。”庄子说道:“晚辈,勿谦!毕竟我们的生活时代相距两千余年,文化差异迥然有别,所以,我也很想向你提三个问题,不知可否乎?”我激动地回答:“敬请前辈发问,晚辈虽天资愚钝,但当竭诚回答之,绝不敢造次妄语。”庄子曰:“好的,那我现在就开始提问吧,第一个问题是,你最崇尚的文人的思想境界是什么?”我略加思索,答道:“晚辈最崇尚‘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的思想境界”。庄子继续提问:“你最欣赏的古典诗句是什么?”我不假思索地答道:“李商隐的《无题》,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庄子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晚辈,你认为,人世间,什么样的事情最容易做到呢?人世间,又是什么样的事情最困难做到呢?”我郑重其事地答曰:“庄老,晚辈认为,人世间,最容易做到的事情就是读书人空谈抽象的公平与正义;最困难做到的事情就是执政者落实具体的公平与正义。”“很好,晚辈,你的回答让我感到很满意,你真的是具备独立的思想见地啊,境界蛮高,看来决非人云亦云的泛泛之辈。”庄子近乎夸张的褒奖令我再次感觉受宠若惊,随后,看到庄子如此的平易近人与随和诙谐,没有端着大师的一点架子,我的心情完全放松了下来,感觉庄子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室外长者,我与大师之间无拘无束,亦然像是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于是,我与庄子之间进行了热烈、欢畅、轻松而又真挚的思想交流和心灵对话,我向庄子介绍了我所处的这个思想日趋浮躁与拜金主义盛行的文明快餐式的网络时代,谈到了很多肤浅的人和浅薄的事;当然,也谈到了一些思想深沉的人和一些意义深邃的事,譬如由满腹经纶的陈家林先生导演的电影《一轮明月》生动地再现了清末民初的一代佛教高僧弘一法师的传奇人生,这是我看过的最难忘的中国电影之一,而且是一部把“明”与“佛”两个抽象的概念巧妙娴熟地贯穿在一起的艺术精品。我又向庄子谈到了我特别关注的大明王朝的沧桑岁月和悲剧结局,我谈到了明朝就像一杯沁透岁月郁悒风霜的苦酒,由落魄流浪的江湖和尚朱元璋自然酝酿,由荒废中兴之治的万历帝朱翊钧稀里糊涂地稀释发酵,最终由宵衣旰食、殚精竭虑的崇祯帝朱由检来吞咽下肚,正是王朝更迭,风云变幻,缘起生灭,聚散无常。我又谈到了清朝康熙王朝的大学士明珠的诗人儿子纳兰性德的才华横溢与英年早逝,我认为半生为情所殇的容若公子无疑就是清朝的王子安与李商隐;我也谈到了明朝崇祯年间民间地理学家徐霞客的人生传奇之旅与黄山的光明顶佛光乍现;我甚至还谈到了与中国明朝同时代的英格兰伊丽莎白王朝的辉煌崛起,以及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合众国的星条旗和东瀛日本岛国的太阳旗之诞生与由来的历史典故。庄子对于我的这些奇谈怪论颇感兴趣,他也向我讲解了他的《齐物论》、《养生主》和《德充符》等散文作品以及道教思想的渊源与未来的复兴,庄子甚至还谈到了他与惠施在濠上争辩人知鱼之乐否的往昔趣事。我听得兴高采烈,又禁不住班门弄斧,向庄子朗诵了我的另外一首颂扬‘明’的散文诗:“明又是一杯温泉,和煦而温暖,默默地,汩汩地,流淌并滋润着人类的心灵家园;明的流觞曲水,给人类的家园增添了无数的温馨回忆;明的欢畅流丽,让诗人流连忘返于其中耳无法自拔;明的慧灯之光,让芸芸众生增长了佛陀的智慧见地与慈悲境界。明啊!我崇拜你,景仰你,讴歌你,赞美你!我以卑微小草的善心来向你致敬,以回馈你辐射光明的无私恩典: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明,你这高贵的日月之子,你是光明的贵胄,你是美好的希冀,你是未来的曙光,你是人类的灯塔,你是生命的礼赞。高贵的明啊!我愿意融入其中,成为你的一分子,并与你趋同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以化作日月光芒的涅槃临界在广袤无垠的太空自由蒸发……。”庄子听了我的诗朗诵之后频频点头,我们无拘无束,开怀畅饮,沉浸在赞誉日月光明的诗情画意之中,流连忘返,乐此不彼。最后,我们把话题流转到我目前研习的佛教领域,真没有想到,打造出清静无为、逍遥遁世道家思想的庄周对于佛教思想一点也不陌生,而且知之甚多,谈论起来滔滔不绝,兴致盎然,此时的庄子俨然已经化成了一个高僧大德,开坛讲经,弘扬佛法。庄子说:“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耶,佛教在解决人的生老病死的终极问题的方法上丝毫也不逊于道家,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佛教亦然超然于六道轮回之外,对于生命诠释的境界似乎还在道家之上。”我没有想到狂放不羁的庄子在对待生命终极的大是大非的哲学命题上竟然如此坦诚与谦逊,对于佛教思想的认识和态度竟然如此的客观公允。他甚至向我透露了佛教和道家本是一家之亲戚,老子骑牛西出函谷关,就是到西域天竺会晤佛祖释迦牟尼去了,这也是东西方的古之真人在极乐世界的历史性会晤,故才留下了《老子化胡经》的神秘传说,这个传说当属真实发生的历史事件,而并非后人所主观臆断编纂出来的假说。我听罢庄子之言后,茅塞顿开,难怪早期的佛家与道家之间都注重个人避世的修行之术,皆看破红尘、四大皆空、舍得放下,都逍遥遁世,喜欢过清静无为的江湖隐士生活呢?原来佛教与道教之间的创始人之间竟存在如此悠远的神交之渊源。我们海阔天空地交流思想,不知道谈论了多久,仰望星空,月亮已经跑到西方的天际,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微露晨曦,再过一个时辰,太阳就会冒出头来,旭日东升。庄子于是拂袖起身向我道别:“晚辈,时光如梭,东方已近破晓,今夜先聊到这儿吧,我们后会有期。”我深深地向庄子作揖答曰:“万分感谢大师深夜莅临寒舍,给晚辈带来的天大的福分和广博的智慧,今夜一睹大师风采,实乃三生有幸,特别是聆听了大师的诸多教诲,更令晚辈受益匪浅,正可谓胜读十年书。最后,晚辈还有一个困惑,敬请庄子大师指点迷津,据大师观察,晚辈将来的人生归宿究竟在哪里呢?”庄子笑而不语,只是从袖口中取出一帖黄色卦单,在上面写了一个“明”字,在下面又写了一个“佛”字,我看了之后,沉吟片刻,茅塞顿开。“哎,原来如此!大师,感谢您的指点,使得我拨云见日。大师,一路走好,多多保重!”我恭敬地向庄子鞠躬致谢!庄子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夜空,我的眼前凸现一道白光,刹时间,庄子已腾起祥云,神态逍遥,驾鹤西去。

 

昏昏沉沉,梦醒时分,我亦然置身于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面前山泉流淌,奇石嶙峋,在曲径通幽的山脊之上竟伫立着一座斑驳陆离的千年古刹,而与我谈论哲学大道的庄子大师已踪迹皆无,不知去向。我睡眼蒙松,方知原来是南柯一梦,逡巡四顾,透过院墙,惟见这座寺庙内外:苍松翠柏,殿宇巍峨,晨钟暮鼓,佛塔庄严,金光灿灿,明晖普照。庙门前两个桅杆上分别竖立着两幅金黄色缎子面料的锦绣旗帜,在萧瑟的山风中飘拂不止,一面旗帜镶着一个斗大的“明”字,另一面旗帜嵌着一个斗大的“佛”字,端详片刻,我兀然顿悟,原来上苍早已安排好我的生命归宿,前半生与“明”有关,所以要费尽周折在世间闯荡,仕途坎坷,命运多舛,宛若朱由检那般苦闷彷徨;而后半生又与“佛”结缘,所以要归隐山林,皈依佛法,潜心修行,宛若李叔同那般超脱轮回。在喷薄欲出的朝霞旭日的照耀之下,清晨的山涧雾霭逐渐散尽,庙宇四周小桥流水环绕着红墙黄瓦悠然自得,千年古刹在四周静谧氛围的烘托之下愈发显得钟灵毓秀、慑人心魄,我沿着山路踯躅、石阶而上走近山门,发现山门的正面匾额上大书:“福天胜境”四个大字,而两侧的对联分别镌刻着上联:采天地之精华;下联:注日月之乾坤。咦,我心里有些纳闷,单从对联内容来看,这座寺庙且不是更像一座道观乎?难道是庄子的隐居之所?不过仔细想来,释道儒在中国三教合一的历史渊源由来已久,当属见怪不怪,不禁暗自发笑,我的脑海中兀然浮现出了庄子大师挥洒自如的言谈举止和诙谐睿智。跨过巍峨的山门,环顾四周,我发现寺内亭台楼榭,庙宇辉煌,古柏参天,石碑林立,佛塔肃穆,面对如此良辰虚景,庄子临别之际留给我关于“佛”的提示竟在耳畔回音袅袅,恰好此时,东方朝霞也开始挥洒光明,恰如峨眉山金顶的佛光普照,我顿觉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在一个巨大而无形的“佛”字的感召和引领之下,毅然决然地迈进庄严的大雄宝殿,匍匐来到缕缕香烟缭绕的沉香案几的佛龛前,虔诚地仰视大慈大悲的佛祖释迦牟尼铜像,我此时的心境亦然放下了世间的一切牵挂、虚荣、痛苦与烦恼,顿悟“苦寂灭道”四谛,消弭“贪嗔痴”之欲望黑洞,刹那间,“戒定慧”的矢量开始放大光明,恰如同日月光辉,明亮万丈,贯穿了我的心扉,混浊变为澄清,腌臜变为洁净,负荷变为空寂,此时的我心静如水,无欲无求,冥冥之中进入了“诸法万世空”的归零状态。过了良久,端坐在蒲团上打坐冥想的我抬眼朝向神态安详、仿佛睡梦之中怡然自得的大佛一瞥,倏然觉得佛像神态似曾相识,咦,这不正是逍遥自在的庄子吗,难道庄子竟化身为佛像,还是佛像化身为庄子?我凝神定气再仔细观瞧,发现庄子放浪形骸的怡然神态稍纵即逝,似乎已不存在,眼前仍旧是一尊慈眉善目的庄严佛像,半睁半闭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悲天悯人的慈祥神态。哈哈,刚才也许只是庄子借佛像再次显灵了吧!他就像一个老顽童一样生动诙谐,给我这个晚辈开上一个俏皮的幽默玩笑,以显现他在我梦中曾经存在与我相识的君子神交。或者,就权当这只是一起在深山古刹里经常上演的灵异现象吧!哈哈,庄子本身的思想不也充满了浪漫飘逸的灵异之光吗?想到这儿,我不禁潸然一笑,豁然开朗,金刚萨陲,毗卢七法,端坐蒲团,双手合十,闭目冥思,焚香叩首,虔诚礼拜。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随喜,善哉!

 

星水  201084 黄昏 初稿书于点石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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